“日暖桑麻光似潑，風來蒿艾氣如薰”。這是大文豪蘇軾《浣溪沙·軟草平莎過雨新》中的一句。大意是：春日的照耀之下，田野中的桑麻欣欣向榮，閃爍著猶如被水潑過一樣的光輝。一陣暖風挾帶著艾草的熏香撲鼻而來，沁人心脾。
是的，每年“人間四月芳菲盡”的時候，鄉野間到處都會彌漫起，一種草藥味的濃香。那濃香來自于一叢叢、一簇簇、一片片，鮮鮮嫩嫩的艾草。那艾草多單株直立，婷婷玉立。一大片齊刷刷長在一起，每株身高能超過半人。其莖干幼嫩時似草，長成后如木；其葉稀疏其形似菊，表面深綠色，背面灰色有絨毛；其味青香微苦，深吸一口，還有點竄鼻兒。因而，豬、牛、羊等家畜都不愛吃。
“端午時節草萋萋，野艾茸茸淡著衣。無意爭顏成媚態，芳名自有庶民知。”對于人類，這豬、牛、羊都不愛吃的艾草，可是一寶。它是多年生草本或略成半灌木狀植物，其性味苦、辛、溫，入脾、肝、腎。《本草綱目》載：艾以葉入藥，性溫、味苦、無毒、純陽之性、通十二經、具回陽、理氣血、逐濕寒、止血安胎等功效，亦常用于火灸，故又被稱為“醫草”。
《詩經》有云“彼采艾兮，一日不見，如三歲兮”。孟子曾說：“猶七年之病，求三年之艾也。”可見，很早的時候艾草就被人們熟知。
《本草從新》說：“艾葉苦辛，生溫，熟熱，純陽之性，能回垂絕之陽，通十二經，走三陰，理氣血，逐寒濕，暖子宮……以之灸火，能透諸經而除百病”。《黃帝內經》載：“藥之不及，針之不到，必須灸之。”灸，灼也（《說文》）。“久”與“火”聯起來，表示“長時間用火燒灼”。艾灸，就是用艾葉制成的材料（如艾炷、艾條），產生的艾熱刺激體表穴位或特定部位，通過激發經氣，來調整人體紊亂的生理功能，從而達到防病治病目的的，一種治療方法。
傳說，古時行軍打仗，糧草官在大軍駐扎后，會立即安排士兵搜割艾草。將割來的艾草堆成一堆，用火點燃后四下察看。看地上哪里冒煙，就在哪開挖，從而快速挖出清水來。因為水源匯集的地方，往往比較潮濕，艾煙會下行至此處聚集，而后與水氣混合向上蒸發升騰。艾灸，或許就是利用艾煙趨水的特性，將其點燃，使下行熱氣，與體內濕寒之氣一起蒸發，排除體外，進而達到治病去疾的效果吧。
“五月五，是端陽。門插艾，香滿堂。”長久以來，艾草之于端午，猶如春聯之于春節，簡直是必不可缺少的標志。關于端午插艾，有個美麗的傳說。傳說：唐朝末年，黃巢義軍從山東打到河南。當兵臨鄧州（河南南陽鄧州市）城下時，民眾都紛紛外逃。黃巢在城外視察地形時，發現一位驚慌逃路的大嫂，一手拉扯幾個孩子，懷中還抱著一個嗷嗷待哺的嬰兒。
黃巢問過方才得知，那大嫂懷抱的嬰兒，并非自己的孩子，而是鄰居一個父母雙亡的遺嬰。黃巢獲知此情十分感慨：“老鄉別怕，你愛鄰里的孩子，我愛天下的百姓。有愛，只要有愛就不會亂殺”！黃巢見大嫂半信半疑，看了路邊的艾蒿，靈機一動對大嫂說：“大嫂有艾（愛）不殺！你趕快回城暗地傳話，讓窮苦人家把艾蒿插上門頭，凡有此標記的，我們保證其不遭傷害！”并當場傳令將士們“有艾不殺”。
大嫂聽了黃巢首領的話，化驚為喜，牢記“有艾不殺”迅速返回城內。當天晚上，三五枝艾蒿在暗地里，悄悄地插上了全城窮苦善良之家的門頭。次日，黃巢率領起義大軍，在當地百姓的相助下，一舉攻下鄧州古城。攻城始終，義軍所到之處，對罪大惡極的貪官污吏、土豪惡霸嚴懲不貸，而對門頭插艾的窮苦、善良人家，果真做到了秋毫無犯。
那一天，正好是五月初五端陽節。雙喜臨門，家家戶戶在煮雞蛋、包粽子的同時，拿出雄黃酒（有黃巢英雄之意）舞艾歡慶。從此，端午節門頭插艾、飲用雄黃酒，紀念黃巢義軍的習俗，同煮雞蛋、包粽子紀念愛國詩人屈原的風俗，一同在百姓中廣為流傳起來。
傳說是美好的，但它只是個傳說。其實，它是人們在長期實踐中發現，艾蒿揮發的芳香氣味，不僅能驅趕蚊蠅，驅瘟除邪，而且可以清潔空氣。因此，每年端午節來臨，父老鄉親們都會割取，或多或少新鮮的艾草。除了在端午節前一晚上，插到家人進出的門楣上幾株（一般是三株分開插于門頭上）外，會把剩余的艾草編成長長的“辮子”，掛在屋檐下。或在夏日夜晚乘涼時，取些引燃了用以驅趕蚊蟲；或在家人生病時，拿一些煎水熬藥用于除疾。
“手執艾旗招百福，門懸蒲劍斬千邪。”作為醫圣故里的南陽，是全國中藥材主產區之一。目前，南陽市艾草種植面積近30萬畝，其規范化種植面積位居全國首位。辛丑年5月,總書記來南陽考察。專程前往的一個地方，就是“南陽藥益寶艾草制品有限公司”。該公司主要生產高比例艾絨系列、艾條(艾柱)、高純度精油，及新工藝艾絨被、艾草足浴包等，12個系列、100多種艾草制品。2000年實現產值8000余萬元，其中電商銷售額打2000多萬元。總書記到此，不僅了解了當地依托艾草資源優勢、發展特色產業的情況,還具體了解該企業帶動群眾就業的情況。這是總書記的大愛，這是艾草的榮光。
端午時節艾草香，大美大愛四海揚！
作者簡介：翟傳海，中國散文學會、中國散文家協會、中國金融作家協會、河南省作家協會會員
中國艾草網官方網址： m.q3m.com.c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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